如果你从未去过俄罗斯,千万不要被“战斗民族”、“油画感街景”或“东欧女神”这样的词汇所迷惑。
在我去之前,我以为会进入一种充满厚重历史的画卷
只剩下了:寒冷、贫穷、缓慢、勉强维持运转的日常,以及一种“国家靠惯性勉强运转”的荒诞感。
俄罗斯并不是你所幻想中的那个优雅的欧洲边缘国度。
它更像是一个有些醉、略显顽固、稍显疯狂的“老大哥”——曾经强悍,现如今虽显落寞,但依旧没有认输。
刚到时,我以为自己回到了九十年代。
第一次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下飞机,我差点认为自己走错了航站楼。
墙壁是米黄色的,灯光昏暗,地砖花纹像复古的奶茶店,厕所是蹲式的,没有纸,而且还要收费。
虽然机场不大,但安检十分严格,队伍排得像春运,安检员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:“如果你笑了,我就抓你。”
你别说,这种冷峻的氛围,居然让我有点熟悉——
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爸爸去机关食堂排队时,服务员的眼神也差不多。
从机场出来,我搭了一辆出租车进入市区,窗外的景象是一栋栋掉漆的老楼、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和光秃秃的树木。
俄罗斯的冬季城市,色调基本上只有三种:灰、白、冷。
如果你非说这是“文艺”,我可能还能信,但要说这是“发达”,就真不至于。
“战斗民族”在不打仗时生活也不容易。
你可能听过一句话:“俄罗斯人最怕的不是苦难,而是没有酒喝。”
刚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个笑话,后来才意识到,这竟然是一种生活方式。
街头的男人脸上写满疲惫,女人的表情仿佛被生活狠狠踢了一脚。
他们喝酒,已经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,是逃避现实,是面对困境唯一的解药。
在圣彼得堡市中心的一家超市门口,我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清理积雪。
冰天雪地里,他脱掉了外套,满头大汗,一边干活一边喝伏特加。
旁边有小孩滑雪板经过,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。
这里的问题在于,人民的抗压能力很强,但国家似乎不再想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。
你说俄罗斯“发达”?对不起,真的没有那么回事。
我住在朋友家,一栋苏联时期的老公寓楼。
电梯一天修两次,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先是铁锈红,再慢慢变清,楼下靠集体锅炉房供暖。
这已经算是“条件不错”的了。
我问朋友:“你们的收入够用吗?”
他说:“工资已经十几年没涨,物价倒是一天一个样。”
我查了一下数据:俄罗斯人均月薪不到500美元,养老金低得可怜,退休后基本上是“饿不死但活得不好”。
但你看看电视、政府宣传和街头海报,全都在告诉你:
“我们强大、我们独立、我们不怕制裁。”
现实呢?如果你没有关系,想进医院得托人;
如果遇到警察,别指望公平,能不被为难就是幸运了。
贫富差距大得像两个平行的世界。
别误会,俄罗斯并不是所有人都贫穷。
真正的富人,生活在另一个世界。
他们住在有私人保安的豪宅里,喝法国红酒,开奔驰大G,孩子送到英国读书,时不时发“我爱祖国”的推文。
而普通老百姓,却挤在破旧的公交车里,车上甚至没有语音报站。
地铁是苏联时代的遗产,雄伟壮观,但空调简直是传说。
我问一个大学生:“你怎么看这个国家?”
他说:“我们有强大的过去,混乱的现在,不确定的未来。”
我愣了一下,回答道:“这话在东亚也挺适用。”他没有笑。
表面强硬,底下漏洞百出。
我曾经对俄罗斯的军工充满敬意,觉得这是个“虽然没钱,但技术做得很到位”的国家。
然而当你真正来到这里,你会发现:很多东西其实是靠苏联时期的老底子撑着的。
飞机老旧,火车慢,基础设施落后。
有一天我路过一所“重点大学”,宿舍楼的墙皮掉了一大片,楼下的管道裸露在外,连宿舍门口的灯都不亮。
教学楼门口的列宁雕像还在,但学生已经不多了。
老师工资低,态度差,科研设备还是上世纪的。
我问:“你们不升级设备吗?”
朋友冷笑:“我们连暖气费都欠着,谈什么设备。”
俄罗斯人并没有那么仇视你,他们更恨的是现实。
说句不太好听的话,很多人对俄罗斯最大的误解就是:“他们都在恨中国。”
但我真的待过之后告诉你,大多数普通俄罗斯人根本没空去恨你。
他们更烦的是自己的医保、住房、乱七八糟的物价和不靠谱的领导。
他们羡慕中国人有拼劲、有变化、有路子。
但他们骄傲,不愿承认;他们骨子里很硬,不想屈服。
如果你真和他们聊起来,他们会在酒桌上拍着你肩膀说:“中国人,respect。”
但喝完酒后,他们还是会抱怨生活,继续搬砖、排队和喝酒。
最后:俄罗斯并没有崩溃,而是通过“硬撑”维持了体制。
如果你期待俄罗斯像某些国家一样“要么现代化要么崩盘”,那你就太不了解它了。
俄罗斯不像那些“一夜崩塌”的国家。
它更像一辆老旧的拖拉机,油少了就摇晃,轮子掉了就用铁丝绑着继续跑。
它的社会,是靠老百姓的忍耐支撑起来的。
你说它完了吧,它依然活着;你说它要反弹吧,它也懒得反弹。
它靠一种叫做“民族记忆”的东西在硬撑。
总结几句,给你一个提醒:
去俄罗斯旅游,你可以惊叹于它的建筑、历史和美人;
但如果你想长期生活,记得准备好三样东西:耐性、现金和能喝酒的肝。
你说它强,它确实还有些底气;
你说它差,它的确烂得很真实。
所以我说:虽然实话可能让人难听,但这就是俄罗斯的现状——一个骨子里很硬、外表灰暗、心中充满过去回忆的“老大哥”,在慢慢耗尽它的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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